人物I狙击手朱辰:如何投资自动驾驶独角兽Momenta

戴姆勒股份公司、梅赛德斯-奔驰汽车集团全球总裁CEO康林松(Ola Kallenius)在一次采访中这么评价中国领先的自动驾驶独角兽Momenta, “我们跟Momenta已经展开了很多年的合作。我认识的一些风险投资公司很早就发现了这个公司,是由一群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组成的公司,目前他们的发展不错,未来的发展让我们拭目以待”。

朱辰就是那个独具慧眼在早期像狙击手一般发现了这些才华横溢年轻人背后的风险投资人,2016年,在蓝湖资本任投资总监的朱辰,找到曹旭东,见面当场就机会决定拍板对领投其500万美元首轮投资,估值千万美元级别,如今这家公司市值已达10亿美元以上,在过去3年增长了近百倍。 当时, CEO曹旭东说,没有朱辰和蓝湖资本,就没有momenta的今天。

学霸创业、中国无人车独角兽、奔驰母公司戴姆勒加持、自动驾驶第一梯队玩家。Momenta究竟是一家怎样的公司,厉害在哪里? AI捕猎手投资女将朱辰,又是如何狙击到这家独角兽?

曹旭东是清华高材生,10年就看到了AI的发展潜力和自己强烈的兴趣,放弃直博机会,加入了技术和学术氛围浓厚的AI黄埔军校微软亚洲研究院。期间他师从以实践见长的孙剑,这让曹旭东觉得理论研究,尤其是数据驱动的深度学习研究必须结合实践才更有意义,虽然他当时研究的算法应用到了Xbox和有数亿用户的How-old.net产品,而希望推动人工智能技术在产业落地的强烈愿意,使他加入当时还不知名如今人工智能No.1的创业公司商汤科技任执行研发总监并从零组建团队。 16年,自身研发优势和经验的结合,驱动他创造了自己的赛道- 创立了专注于自动驾驶大脑的Moment。曹旭东被评选为2019中国人工智能商业突破人物Top10 。

曹旭东和他的团队有三个重要的愿景:一是十年拯救百万生命,二是十年解放百分百时间,三是十年物流出行效率翻倍。公司的使命是:Better AI, Better Life。 在这个使命和愿景的驱动下,Momenta从10人发展成几百人,估值从千万 美金达到超过十亿美金。

公司入选《2019中国最佳创新公司top 50》,由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商业杂志《Fast Company》颁发,是中国唯一入选的自动驾驶企业。 被美国老牌百年科技杂志《麻省理工科技评论》选为2019年全球50 smartest companies(共同获奖的包括Tesla), Linkedin在中国发布的顶尖创业公司排行榜中Momenta与字节跳动和滴滴出行等世界知名企业共同位列前五。此外,自从2016年朱辰和蓝湖资本的第一笔投资后,公司已经累计获得上亿美元的融资,背后的投资人包括来自汽车行业的奔驰母公司戴姆勒、中国版tesla蔚来汽车,来自科技和互联网的腾讯,来自顶尖美元基金蓝湖资本、真格基金、创新工场等,获得来自社会各个方面的认可和投资。

2016年开始到今天,大大小小前前后后有几百家公司,几十亿美元投入到自动驾驶这个领域的创新,

在自动驾驶这样的强监管市场,中国将出现自己的领头企业,但竞争也非常白热化。 论综合实力,从技术优势、落地速度、产品化能力、到创始团队的梦想,Momenta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回顾2016年,朱辰为何几乎当场就决定投资还只有几个人的Momenta?

研究在前。

“我们一直在找这样的公司。而并不是见到这个公司,我们才开始做研究。这才是所谓的研究在前。”朱辰所在蓝湖资本是中国顶级的美元风险投资机构,正以“研究型驱动”著称业界, 投资了包括美菜网、斗米兼职、Momenta等各个行业的领军企业。被创业者誉为最懂业务最理解行业的投资人,荣获 福布斯中国‘最佳创投人’, 36 氪“白马奖”「中国最受LP欢迎早期投资机构Top 50」,《第一财经周刊》「中国创投机构排行榜」TOP50等 。 蓝湖所投资的这些企业,也不断为全世界创造正向的社会价值。

早期投资的核心的是能比其他人更早的看到未来趋势的变化。作为冲浪选手的朱辰告诉我们,和冲浪时候“看浪”特别像,预判过来的层层海浪在哪个位置 哪个时间点破浪,才能有足够多的时间游到合适的位置,奋然而起,踏上大潮,乘风而去。

“我在14/15年的时候,就开始系统性的研究AI的在各个行业的应用”。她提到这个决定基于几个判断。实际上DNN在语音上08年就有突破,但知道和关注的人太少, 12/13年Alexnet在图像数据集上显出效果的时候,就在学术圈内引起了比较广泛的反响,Hinton加入Google后,做了很多工作,工业界也逐渐开始关注。逐渐的到14、15年的时候,有一批学术届的年轻人开始蠢蠢欲动开始在想做一些这样那样的应用。这让我她识到,图像实际上在工业界具备更广泛的引用前景,而声音以及甚至在自然语言上的一些应用也开始被人重新捡起来做。也许是这波深度学习算法做产业化时机了,朱辰有一个强烈的直觉。

“而在深度学习里面,我们又率先看好在深度学习在计算机视觉的应用,而这个里面又有安防、金融、医疗、无人驾驶很多不同的垂直场景可以挖, 我当时的判断是,安防短期有钱也能做出效果,而自动驾驶的感知问题则将是12年开始的这一代deep learning 的killer application“ 她给我们解释,Killer Application的意思是自动驾驶的这个场景任务 能最大程度的将deep learning,区别于其他以前机器学习方法的优势,最凌厉尽致的发挥出来。这个问题让深度学习show出muscle, 同时深度学习和其他周边基础设施的健全也能将感知问题目前state of arts的性能和效果提升几个量级。 因此,她非常看好这波深度学习技术对自动驾驶领域整体的推动。 这些独特的洞察和嗅觉,都基于她极强的技术好奇心和快速学习能力,以及强大的业内人脉网络带来的高质量信息。

“我当时对google、tesla这样的大厂用深度学习做无人驾驶很坚定,但对于创业公司,我们不太清楚是否能摸索出一条短周期、低成本、实现技术扩张和落地的、适合VC投资的商业路径,这是条没人走过的路,不存在验证过的路径, 靠摸索修正,因此对领头人的要求就很高“

她说她一般把AI创业公司分为两类A)AI作为工具存在 AI as enabler, B)运用AI技术的产品和服务AI-enabled product/business,在自动驾驶这个场景下,如果给OEM 车厂卖技术、卖软硬件一体的solution,那么你都是tier 1 或者tier 2、3、4供应商,本质上是卖工具的A类模式; 如果是像Waymo这样,自己造车、建车队、提供taxi服务,但是背后没有人而是技术驱动的robot taxi,那么是第二类B类模式。在自动驾驶领域,这个还更复杂一些,大部分A类玩家都在提供L1、L2的ADAS 技术服务,而B类玩家都直接在做L4。 有人就会认为这是固定的,这样的思考是肤浅错误的。 特斯拉今天在做L3,但实际上所有技术都内化自己来的电动车厂属于B类玩家,反过来也有只给车厂做做L4 demo 服务的vendor 公司。 做为创业公司,从复杂的汽车产业链中如何切入,如何在车厂、Tier 1 一级供应商、出行taxi公司、芯片公司等等之间定位自己?做前装还是做后装? 做卡车还是做乘用车 ?哪家车厂的研发实力值得一起干?怎么在巨大的资源差异下与各个巨头竞争? 她告诉我们,当时她的标准和疑问都是很明确的, 就看能不能找到好的团队一起探索了。

Momenta从16年开始说的东西从来就没变过,到今天,这已经成了行业前进的“标杆路径“了,这条路实操起来是很难的。不但要有极强的技术团队+ 以年为单位的积累,而且要对了今天的场景和未来的场景都吃的非常透。 比如说,怎么定义你短期获取现金流和数据流的”产品“是什么?怎么才能实现旭东所说的“传感器方案的一致性”? 极少有创业团队真正思考到这个层面。 Momenta都在一步步解决,有了很多进展。

朱辰说她真正看重的是,“从第一天起,Momenta说的事儿就没变过”。整个公司正视这些挑战,这些问题的答案则在过去几年里逐渐清晰起来。

选人为上。 为什么千挑万选,看重曹旭东呢?

“我在旭东决定出来,就知道他很强,并且一直想做落地的事情,总有一天要出来创业,就去找他聊聊”。朱辰说,做研究不仅是“对事”的研究,也包括的“对人”的研究。 15年开始,当她花大量时间做AI研究的时候,一项重要的工作是Map全行业的人才,走访了包括伯克利大学Michael Jordan、斯坦福大学Andrew Ng,前360首席科学家颜水城、依图科技(Yitu)创始人朱珑、前google 科学家李志飞、中科院山世光、微软张益肇、涂桌文、NIH吕乐等几十位各垂直细分领域的的领军人物,在不同细分的字领域,谁是谁的导师和共同作者,谁继承了谁的重要工作,谁擅长前瞻行业,谁擅长纯理论的研究、谁擅长动手做实用的东西,她都一清二楚。 很早的时候,她就通过自己的network共同好友,知道曹旭东非常有自己的想法,也有领袖气质。 这在业界都是有口皆碑的。

除此之外,朱辰告诉我们,她和旭东第一次见面就聊了7个小时。基于以下三点判断,她几乎立马决定投资。

第一,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产品经理。既要懂技术,又有意愿+同理心深入了解现实问题,而不是只活在技术的世界里尽情遨游。 在人工智能、特别是自动驾驶领域,这点更为重要。车厂的供应链体系、组织架构,比大部分其他2B企业服务的客户要复杂。 曹旭东有非常天然的好奇心,并且很明显的用第一性原理的方法思考问题,和他交流的过程,朱辰提出的具有挑战的犀利的问题,他从不是defensive和close的姿态,而是基于这些好问题延展开去,加深理解,而后一起探索并碰撞出新的可能性。 他问问题的角度,也能体现出他对问题的总结抽象思考能力极强。

第二,战斗力强,上面提到了,他很早已经判断这是一个道阻且长、与巨头在几十亿美金军备差异下的竞赛的战场 , 需要极强的脑力、心力和战斗力。 朱辰是20年的游泳运动员,自己也是创业者,她非常清楚什么样的人有惊人的毅力和耐力,并且能唤醒和号召一帮人一起向前杀出一条血路。 曹旭东是这样一个人。

第三,系统思维 + 对人和组织的重视,很多工程师无法克服这个“管人”mental block,觉得很麻烦,总企图找一个擅长管人的运营合伙人或者厉害的HR来解决这个问题。然而,朱辰坚信,创业最终是建立一个组织,团队和管人是最重要的,CEO的问题会导致组织的问题,只做事儿不做人不管人,必然导致后院起火。朱辰说“曹旭东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和我讨论了组织的未来挑战,他以前管人踩过的坑”。他把组织看做一个“系统”,用解决技术系统问题的智慧和决心来解决组织这个“系统”的问题。

 

为什么曹旭东愿意take 朱辰的offer? 能当合伙人的投资人。

“她理智与热情兼备,并且显然是对自动驾驶行业洞见颇深,非常懂Momenta,思考能力极强的投资人”曹旭东说。 他说,当时momenta 第一轮融资他非常看重能找到一个能当自己潜在合伙人的投资人,陪伴并帮助公司一起走这条艰难而伟大的道路。从接受投资开始,朱辰一直就是公司极其重要的战略顾问。

朱辰和曹旭东既讨论技术路径,介绍客户商业拓展,更关注团队组织和创始人的发展。有一年年底,他们聊起来历史上的大航海家是如何了改变人类的命运,后来曹旭东在全员公开信中用大航海时代来描述当下的智能大时代。在他看来,以科学家的精神、态度与方法打造自动驾驶的大脑,让无人驾驶成为可能,Momenta在做的事和曾经的麦哲伦是相似的。 而朱辰则是那个驱动麦哲伦开启勇敢者游戏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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